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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炤云】让他降落 22

 山中鸡鸣时正是破晓时分。巫炤打回羊奶,第一次取下了缙云的蒙眼带。强烈的光照令缙云还没反应过来。他侧着身靠在炕洞边,抬起眼皮看巫炤。

  巫炤的长发拢成一束,闭着眼睛。他的手伸出来,似乎是在摸索什么。

  缙云别过头去,一声也不出。为了不让巫炤摸到他,他刻意往相反的方向移动。但巫炤毫无察觉似的,他的眼睛明显是出了问题。

  过了一会儿,巫炤停了下来。他慢慢蹲下,从衣服口袋掏出一个小瓦罐。往缙云那边递。

  “上药。”

  缙云好没气地夺过罐子握在手心里。他脚上的铁链一阵晃动,缙云回过头去,又看了一眼巫炤。那个人缓缓睁开眼睛,眼神空无一物,没有对焦在任何物体上。

  缙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。那人无动于衷,他便知道巫炤的眼睛看不见了。

  “只是雪盲,你不要想跑,你跑不出去的。”巫炤说着,又问了一句“涂好了吗?我叫了人过来,送馕饼和肉汤的。”

  “……那如果我要趁机杀了你?”

  他摇摇头轻笑,“我强要了你,你为什么不反抗?没准,你还能杀了我。我知道你恨我,但是你下不了手。”

  巫炤摸着床慢慢站起来,又绕了一圈去摸到水壶。他把冷透的水浇在布条上,敷上了眼睛。自从把缙云带到这里,他就没想过缙云会喜欢他。既然恨已注定,他便大可以放心放开手脚去做。

  缙云把那药膏放在一边,巫炤给他带上了脚镣铐,大约是怕磨到脚踝,还包了一层布。多余的关心不过是惺惺作态。缙云摆弄了一下那条铁链子,问道:“姬轩辕后来怎么了?怀曦那?”

  “死了。”

  缙云猛地扭过头,朝他那边爬动了几步,“两个人都?”

  “怀曦死了。”巫炤冰敷了一会儿便拿下了布条,他的眼睛还只是模模糊糊能看到轮廓。于是,他看到缙云向他这边移动了半个身体,为了质问。“你的姬轩辕,我表姐救走了。”

  “表姐……?哦,是嫘……”

  缙云哽咽了一会儿,他记不太清姬轩辕妻子的名字了,连这都不记得,恐怕后遗症比自己想象得更严重。

  嫘……就是那个年轻的女战士,他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,在陕地,在黄土坡和林间。可她叫什么?缙云的手忍不住地颤抖,尽管他自己不愿相信,但是,他的确在害怕。他把那罐膏药拿在手上,握得手指发白。

  “你知道吗?我好像是刚刚才认识了你,巫炤。”

  缙云扭过头去,他看见巫炤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布衫,他的长袖挽起,似乎沾了些泥,而腰间别着一把王八盒子。这令认识他的人绝对无法与从前那位精致的贵公子哥相联系起来,像个不伦不类的土匪。

  “那你再认识一下我是什么样的我也无妨。”巫炤解了外衣,自己躺到了床上去。

 

  鸡鸣时分,缙云抬起头来。他一夜未睡,每日便是这样熬过来。过了一会儿,巫炤便如常起来给他弄些早餐的吃食。

  这一回是一些面皮,用了牛奶煮得糊烂,缙云吃了几口,反胃吐了出来。

  巫炤的眼睛恢复了一些,他拿过布条给缙云擦了擦嘴巴,还以为是他那个骨气在作祟。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“拿走……”

  “闹脾气?”巫炤来了气,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嘴,缙云知道他又要强灌,便不甘示弱地反击。

  “你放着,我好些了就吃。”

  “好些?你怎么了?”

  缙云不想回答他,有气无力地歪倒在柱子边,巫炤摸着他的脸,急道:“你说话!”

  他猜不透巫炤,毕竟他总是这么反复无常,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是他,对他好得没边的也还是他。缙云由着惯性把头歪靠在他肩膀上那个人立刻愣住了,就在这时,他手指已探到了他身侧那把王八盒子。

  缙云迅速把枪夺了过来,原本无神的双眼复又锐利起来,巫炤的胸膛立刻被那把他从不离身的枪抵住了。他很快明白过来,缓缓对缙云伸出两根手指头,“两次。你有两次拿着枪对准了我,前一次,为了姬轩辕。这一次,你是为谁呢?”

  “我踏马谁也不为!巫炤,你疯了!你得放了我。”

  巫炤张开双手,“对,我是疯了。我好不了了,要么,你一枪打死我吧。”他捏着墙头,紧紧贴在自己的心脏处。因雪盲,他的眼睛依旧像是抓不住任何东西。

  他一定是觉得自己下不了手,可惜,确实被他猜中了。

  缙云哆哆嗦嗦着,把枪口转向了自己。他猜巫炤还在等着子弹爆裂的声音,不过这回不是他身上的子弹了。

  他扣下了扳机。

 

  想象中的疼痛和死亡没有到来,只有一声清脆的机械声和巫炤奚落的笑声——没有子弹,枪里是空的。

  “缙云,你是真的想杀了我。”

  很久以前,他还有幻想,他会想象他做了那么多以后,缙云就会爱上他。就像报纸杂志上连载的风月小说,只不过缙云是男的。到后来,他再也不想奢求什么两厢情愿,只要缙云呆在他身边,他还可以一辈子自我安慰。他忽然认识到,这两种结局都不是他的归宿,而一无所有才是。

  “那你杀了我吧。因为只要我活着,你就别想离开。”巫炤站起来,他摸着墙壁,走到一个壁橱前。囚困着缙云的锁扣钥匙就放在那里。

  巫炤摸出三粒子弹。放在缙云的脚边。

  “不如,你骗骗我吧。没准我就以为是真的了。”

  若要他说,巫炤的的确确是疯了。他淡然的神色,好像从容不迫,大约心死了的人就是这副样子。

  “你开枪吧,早一些去见怀曦也好,是我对不住他。”

  也不知是紧张的汗抑或是泪水,缙云的脸上湿凉一片。他今时今日才知道,他从未走近了解巫炤。不然,怎么会让他心理的怪物扭曲得这么大。

  “你从来没看过那封信,是吗?”他失去了与巫炤对峙的力气,松开了拿枪的手。“你从来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,是吗?”

  “事到如今,知道了又怎么样,还有回头的路可以走吗?”

  “我写了……”缙云揪着他的衣领,放轻声道:“我写了——’要是还有来生……我就答应你’,你知道不知道?”

  这闹剧既荒诞又滑稽。巫炤一时怔住,还在疑虑缙云是什么意思,到底又有几分是他所期盼的那个意思。

  缙云苦笑,他将自己蜷缩起来,狠狠揪着巫炤的衣领子撞进了他的胸膛。“我以为你知道……我以为你是知道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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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,挺令人伤心的,但是反而是越伤心写得就也快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难不成这就是憎命达?反正也没达上就对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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